【勘杂】栖息於黑暗中的光(下)
又名:藏身於光明中的暗
原本要BE的,可是因为貌似没写过HE所以写了个好结局(原本安排麦克小天使在台上拆线的,多刺激hhh)
然后我一边听自己唱的女孩你为何踮脚尖一边写Ww特带感
(然而拖更很久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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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怎样啊,诺顿你怎么会来...哈哈...」
诺顿紧抓著麦克的手腕,袖口都皱成一团了仍然不愿意放下。
「你怎么了?」
麦克的嘴角插著缝到一半的细针,白色缝线被血浸成了殷红色,触目惊心的伤口在不堪地颤动着,汁液缓缓地顺着伤疤流到了戏服胸前的领子上。
「诺顿你先听我解释——!我是刚刚不小心弄到...所以才...」麦克顿了一下,回过神来已经说出了如此荒唐的藉口。
可是诺顿多希望自己能相信麦克口中的“不小心”是真的啊!
他看著眼前支支吾吾的麦克,莫名地感觉光好像与面前这个人不般配了。
只有一瞬间。
明明原本完美无瑕的光芒,范围好像渐渐缩小了。
是自己的阴沉感染了他吗?诺顿不敢多想。
「够了...你放开我——!」
麦克恶狠狠地挣脱开了那双沾满工地尘土的脏手,接着细细抚平衣袖上的皱褶。他虽然皱着眉,但两片唇瓣的边缘却受到了束缚,维持不自然的幅度。
麦克欲言又止,试图解释却又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一般忘了如何发声。背过身,他随意拿起床头柜上张开的剪刀,将缝线打了个结后剪开了它与针的羁绊。
「...」
「...」
麦克的眼里闪耀著点点星芒,但神情却平淡得令人寒颤,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刺痛的不是自己似。
仿佛他是观众,而不是演员。
「诺顿,你手上的是票吧?你今天是不是要来看表演了!!太好了我期待很久了你知道吗?!」
麦克张大了嘴,捧腹大笑的表情后没人看得清他在想什么。他收拾著一片狼藉的房间,嘴里喃喃著“房间有点乱”、“你来得太突然了啦我没时间整理”之类的话...
演技真差。
「啊哈...诺顿,你下次要来的话先给我打个电话,不然...」
「?!」
一刹,突如其来的惊喜堵住了麦克的咽喉——
「别说了。」诺顿拥著身前的麦克,将自己仅存的温度传递。
他感觉衣服上有一片湿润的痕迹正渐渐向外扩散,散至自己的胸口,散至那颗曾因光芒而跳动的心脏。
诺顿忍不住吻了一口麦克的额头,轻声地在他耳畔旁细语:
「我会去看表演的。」
*
「喧嚣马戏团的表演开始啦——!」
脸上画着妆容的小丑在门口处挥舞双臂,大摇大摆地在售票亭前跳起滑稽的舞步,引起了不少小孩子的围观,不久后便会听到这些孩子蹭着父母口袋提出想去浪费门票钱的声音了。
诺顿直接略过了那位小丑,面无表情地往门口走去。
反正都是在工作,拿不到薪资的话会有人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出丑搏人一笑吗?
出身贫民堀的诺顿曾未轻视过金钱,但他实在不看好这类哗众取宠的职业。
当然吧,他是不会把麦克算在内的。
他缓步走进园区,这里的景象在喧嚣来到这里后几乎是千篇一律的。
交织的灯光依旧充满著滥情而暧昧的情愫,人们最拿这些没辙了。因为它总让经途的人陷入鬼迷心窍,等到你回过神时,才发现肢体已经不再服从大脑的控制了。每天都是这样的,周而复始的重复著,所有人也都乐此不疲。
可诺顿早在第一次体验过这些时就发现自己对它们免疫了。
麦克有试过手把手带著诺顿跳舞,但事后也发现那根本就是天方夜坛。他就是习惯不了音乐贯穿身体时那种魔性的感觉,好像大脑少了这一块功能一样。
好吧,诺顿承认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不进去那顶帐篷的理由。里边太多杂七杂八的光线了,让他即使在外边往内窥一眼也感觉晕眩。
可今天的他不一样,满脑子都是麦克先不说,连自己都已经交完票,走到观众席第一排了,还浑然不觉。
他顶著别人异样的眼光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灯光渐渐暗了下来——
「好的各位观众朋友们!是不是已经开始期待了呀?」
主持人终于登场,是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他清晰地喊出了每天诺顿都会在外边听见的开场白。
「是!!!!」果不其然,回答的是一群孩子,掌声十分热烈。
「那你们想看的是妖嫚身姿的娜塔莎小姐?微笑小丑瑟吉与他的跟班?丑陋的畸形秀演员?还是...你们想看本团最活泼可爱的杂技演员麦克?!」
此起彼落的欢呼声一波一波地随着主持人口中念出的名字跃起。而当主持人喊出什么最活泼可爱杂技演员的时候,忽然增大的掌声使诺顿感觉自己的心脏缩了一下,接着小声地为称号的主人鼓掌。
什么活泼可爱?你们家杂技演员上午还在我怀里哭着呢。诺顿腹诽。
主持人在喊到嗓子近乎沙哑时终于进入了正题,将一位位“员工”请到了舞台上。
首先出场的是娜塔莎,是一位驯兽师。她手里握着的皮鞭有规律地敲打著地面,一只只被驯服的动物在节奏中行动井然有序,如同机械般跳着舞蹈。而众人的焦点并不是那群牲畜,而是娜塔莎。
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一直在向观众席放电,搞得除了诺顿以外的男观众全都为之疯狂,疯了似的朝舞台抛去鲜花。
「...花?」
诺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看过马戏表演,贫穷的他曾未做过这么烧钱的事情,今天还是头一遭。他开始思考,如果麦克上场时没有丢花到舞台上的话...他会不高兴吗?
会像早上一样伤心吗?
「...」
当诺顿回过神时,动物们已经下场了,和方才一样那么有秩序。
诺顿对于没看到表演这件事表现得毫不在乎,他已经懒得在乎门票钱的事了。
他打了个呵欠,小幅度地舒展着四肢。
*
整场马戏持续了好几十分钟,有的观众看完自己喜欢的表演后就离开了,只留下满地的花瓣,但现场的观众还是剩下不少。
「那么接下来呢——,就是我们小朋友最喜欢的表演了!各位家长们记得把旁边睡着的孩子摇醒呀,错过了可就看不到啦!」
主持人的一番话引起哄堂大笑,但诺顿听不懂笑点在哪里。
「咳咳...别笑啦!将你们的尖叫声留给最后的压轴表演吧!!!」
「欢迎——!麦克•莫顿!!」
掌声没有预期的热烈,或许是看得累了吧?毕竟都已经快过去一个钟头了。
可诺顿这家伙与人群恰恰相反。前面的演出,他甚至没往前台撇一眼,以致于轮到麦克时,他的精神几乎是观众席内最饱满的。
没错,这种行为叫什么?叫偏心差别待遇,叫对演出者不公平。
但这与诺顿何干,他打从一开始就对这些没有兴趣啊!
期待已久的重头戏终于上场了。
麦克跨著大步伐向前走去,手里握着三颗不同颜色的杂技球。他向舞台三面鞠躬,头顶上的帽簷还掉到了舞台上,观众们又一次大笑。
麦克故作不好意思地捡起了帽子,接着,开始了他的表演。
麦克往后倒退走,只见一颗巨大的皮球滚到背后,他便算准时机跳了上去。刚开始他的步伐还不是很稳,好几次险些掉下了舞台,还好最后还是像个学会爬行的孩子一样,一下子就没了笨拙样。
他维持平衡,并将红、白两个球抛向空中,在球体落到他掌心前又丢出了最后一枚天蓝色的影子。三个球在空气与白色手套间轮番交织著,速度愈来愈快,最后诺顿甚至只能看见三个球的残影混合出的淡紫色圆圈。
随后,他将融为一体的杂技球分离抛向帐篷上空,三个绚烂的大烟花在观众眼前绽放,小孩子们全都睁大著嘴,兴奋地拍手叫好。
麦克露出了不是因束缚而出的笑,是满足的笑容。
他喜欢掌声,因为那对他来说几乎就是一切了。谁会厌烦欢乐的气氛是自己的所有呢?
也只有沐浴在这样的吵杂中时,他才能暂时忘记过去的灰暗。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他在心房里大喊,空荡的心脏里立刻出现了回音,那余音不停环绕著,似乎永远不会停下的样子。
麦克望向观众席,前排有个熟悉的身影正为自己默默鼓掌。
是诺顿,他真的来了,履行了他一个月以来的诺言。
麦克激动地挥舞著双臂,诺顿也对他露出了个久违的笑容,有点僵硬,而且非常不自然的笑。
不过在麦克眼里,这张笑容竟然该死的甜美。
「愿此刻的笑容永远存在你们心中!」
麦克下场了,无数花瓣在舞台上纷飞。
*
「欸,诺顿,你知道吗?」
表演结束后夜幕早已降临,麦克跟诺顿在售票亭汇合,像往常一样一起走回家。
「什么?」诺顿耸肩。
「你还记得我刚遇见你的时候吗?」麦克心不在焉地仰著头,一股不应存在他身上的疲倦感由然而生。
「那天是我第一次演出,你没听错,我是到了这个小镇以后才终于有了出场的机会。」
「我还记得那天下场的时候,没有人为我鼓掌,没有人为我尖叫,场面比前几位前辈还要冷清得许多。」
「我才终于发现让一个人大笑有多难。」
麦克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起来,接着抬起头仰望天空。
没有路灯的夜景很美,天空中一颗颗星芒闪烁着,在下弦月旁充当陪衬的舞者,他们正跳着优美的舞蹈,以蝉鸣作为伴奏的舞曲响彻了夜晚。
诺顿悄悄地靠近了一点麦克,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却参杂了点怜悯,不知为何会产生的怜悯。
「从小就是这样的...就算爸爸妈妈也没有夸奖过我,没有对我笑过,更没有为我鼓掌过...所以啊,你那句话让我很高兴!」
诺顿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句无心的赞美能使麦克铭记。
他当时只是路过,看到披着戏服,垂头丧气的麦克随口安慰一句“你表演得很好”罢了。说到底,其实他根本没见到真正的演出。
好像是个巧合的样子。
「馁,诺顿,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月亮...」麦克挠了挠脑袋,指向那颗夜里唯一最亮的光芒:「感觉上去冷冰冰的,你看,星星好像都不敢接近它的样子!哈哈——!」
诺顿抬头,确实,月亮身旁看不见半个星星,但他没有告诉麦克那只不过是因为它太亮了,掩盖了其他亮点而已。
「可是...诺顿的月光对我来说就像太阳一样温暖哦!!」
太阳...麽?
像太阳一样?
诺顿惊愕之际,他看见麦克一根根扯下了唇边被染成褐色的缝线——
「我想——这个也不需要了。」
他扑向诺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诺顿此时才发现,原来麦克从来就不是什么光——
而是黑暗,和自己一样的暗。
试图藏身在光芒中的暗,而成为了麦克的光的,竟然就是下水道沟渠里,同样渴望光明的他。
「诺顿,请你继续当我的月光好吗?」
「当然,永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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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 各位,如果你现在是看这篇文的小伙伴的话...我现在不能发文了,谁能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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